「北條小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不全是你的錯,你何必一直自責?」
老實說,她不是怕忍足為這件事自責,她怕的是……忍足是真心愛上北條蓮,因為她的自殺而心死,活著的人她都怕爭不過了,更別說是死去的人,所以她要弄清的不止是忍足在這個事件裡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還要知道他的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人。
「妳以為妳知道了什麼?別說的那麼輕鬆!」忍足怒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被瞭解的痛苦,北條蓮的死除了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與自大外,在他的心裡還留下一道磨滅不掉的陰影,這才是他不敢放手愛她的原因。
對於忍足的質問,河井不再像以前那樣毫不追問,而是堅定的看著他說「對!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在自責什麼、逃避什麼,但是只要你說出來,我會陪你一起分擔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河井探詢的眼神裡溢滿了擔憂,只是縱然明白她在擔心自己,忍足卻也只能偏過頭迴避著她,那曾多次在深夜中侵擾他的夢魘讓他無法面對她。
不願他避著自己,河井繼續努力勸說著。
「我去見過北條小姐的父母親,知道她當時交往的另有其人,北條小姐之所以自殺也是因為他始亂終棄,追根究柢你也是受害者,你為什麼就非把責任攬上身不可!」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的事,妳問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不想她再追問下去,忍足不惜拿話傷害她「難不成刨挖別人的痛苦能帶給妳快樂?這就是妳說的朋友?」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自己的好意被誤解,顧不得心裡受傷,河井連忙出聲解釋「我是因為不想見你再繼續那樣揮霍生命般的荒唐度日,所以才偷偷調查這些事,想要為你分擔痛苦,絕不是要以此為樂的!」
「我做這些……」將從不曾顯露的情意盈滿雙眼緊瞅著他「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喜歡你。」
毫無預警的聽見河井的告白,忍足心中大受震撼的回望著她。
是嗎?眼前這個不敢奢望能接近的人是喜歡著自己的嗎?應該要高興的,可為什麼心中感受到的仍然只有痛苦,是因為明明已經唾手可得了卻要拒絕接受?
不想傷害她啊!可是為了兩人好,再怎麼痛也要做一次。
「我對妳沒有朋友之外的感情,所以這些話妳以後別再說了。」再沒有比現在慶幸能夠隨心所欲的封閉內心了,不然他肯定無法冷靜的說出這些拒絕的話,無法看著她傷心卻無動於衷。
也許是心裡早有了被拒絕的準備,河井深呼吸了一下,一手緊抱著自己說出違心之論「我、我明白,以後……不會再提,我會對你死心的。」
不用分析,就算是明眼人也看得出來她在說謊,可是他卻不能說穿,只能忍住上前安慰她的衝動繼續保持沈默。
「但是我只想你明白,你不需要為了過去的錯誤而耿耿於懷,就算是要贖罪也不用這樣糟蹋自己,徒惹身邊的人為你擔心,和美阿姨他們之所以不說也是相信你自己會想通,希望你別辜負他們的信任。」就算被他拒絕了,對他的關心依然不變。
「說完了嗎?」河井說的話他自己也明白,只是心裡的那道陰影沒能抹去之前,他沒辦法讓自己活得像以前一樣自在。
而現在就算再怎麼會隱藏,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後,那份想要回應她的心情就不斷的湧現出來,要阻止它的方法只有……
「我想妳應該需要點時間調適心情,所以我們暫時別再見面吧,等妳冷靜下來想清楚後就會知道對我抱有那種期待是錯誤的。」
不忍再見她受傷的表情,忍足話一說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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