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5日 星期五

永誌 §15


「那我們出門囉。」

打著觀光的名義,星良二跟木手兩人帶著忍足預定開車繞島上一圈,留下女人們在家。

「慢走!別玩太晚,記得早點回來唷!」綾乃對著揚起塵沙的車尾提醒著。

於是留下的女人們回到屋裡開始話家常、聊八卦,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這片寧靜。

「喂、這裡是星公館……是、我是,什麼?不!拜託你們不要傷害他!」

河井突如其來的驚呼引來了綾乃跟新垣。

「小靜,怎麼了?」看到女兒一臉驚慌的表情,綾乃也跟著緊張起來。

「好!我去、我去就是了!你們不要傷害他,求求你們!」

於是河井掛上電話後隨即轉身要出門,卻被綾乃一把緊緊抱住。

「妳要去哪裡?」綾乃才問完就想起那天,那一天小靜也是接到了電話,也是這樣的一臉驚慌,難不成?

「不行!妳不能去,妳去了的話會……」

「我一定要去!」河井一邊試圖掙扎,一邊仔細觀察她的反應,果然、她還記得。

「妳不能去!妳去了的話會死的!」綾乃死命拉住女兒,她不想再失去了,所以這次她一定要阻止。

河井停下了掙扎,直視著綾乃的臉問「為什麼……會死?」

還沒回過神的綾乃為了要阻止她,用盡力氣的大喊「因為小靜就是這樣死的啊!」

等到她意識自己說了些什麼,綾乃才崩潰的跪坐在地上,雙手摀臉克制不住淚水直落,細碎的哭聲中夾雜了當年的真相。

「那天……小靜接到電話後,也不管、不管我……怎麼阻止,丟下、一句……就算會死也要、也要去見他……」

「我的小靜……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不想……再失去妳了……」

河井低下身擁抱住綾乃,安慰的撫著她的頸背,不管是她為了逃避失去女兒的傷痛而發瘋也好,還是憶女成狂將她誤認為靜華也罷,對她來說,眼前的婦人只是一個深愛女兒的母親而已。

「媽媽,不管我是誰,我都是妳的女兒,所以妳不會失去我的。」

這份心情從知道原本的身份之後就沒有改變過。

「妳、妳想起來了?」綾乃的聲音在發抖,僵直的身子證實了河井的另一個猜測。

「還沒,是我的家人找到我的。」河井轉頭看向自門外走進來的偉岸身影,她想,就算以後她又走失了,他一定還是會找到自己的吧?




和星家夫婦道別之後,忍足帶著河井回到他們暌違已久的家。

「來、妳自己打開吧。」把塵封三年的鑰匙交給她,對忍足來說,因為有她這裡才能稱為『家』。

看著眼前這扇門,河井試圖想回憶些什麼,只是腦海裡仍然模糊一片,直到忍足鼓勵的話,她才拿起鑰匙將門打開,只是迎面而來的不是空蕩蕩的房子,而是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半長的直髮配上略微削瘦的心型臉,有些骨感的身材讓她聯想到時尚雜誌裡的模特兒,細看之下發現她和忍足有些相像,河井下意識的就喊了聲「……惠里姊?」

「嗚嗚……果然是我們家可愛的芯芯,全部的人只有妳會這樣叫我。」惠里奈激動的哭了起來,真的好久沒聽到她這樣喊她了「是小侑跟妳說的吧?」

聽到她的話,河井知道眼前這個漂亮女人應該就是忍足的姊姊,也就是小義的媽媽惠里奈了。

「我可沒告訴她,是她自己想起來的。」忍足舉手澄清的說,剛才聽她這樣喊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

「所以芯芯妳還記得我的事情囉?」惠里奈一聽當下追問起來。

只不過面對惠里奈的熱情,河井有點招架不住的看向忍足。

「我們別站在門口了,先進去再說。」接到她的求救信號,忍足伸手將老姊的身子轉進屋裡一邊這麼說著。

「說的也是,小晶那丫頭等得不耐煩了呢!」惠里奈不由分說的拉著河井就往裡頭走,把一臉苦笑的弟弟給扔在門口。

一進到客廳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裡頭。

「馬麻~~~」

小小身影的主人一見到河井便風馳電掣的跳下沙發直奔向她,末了還跳了起來打算直撲她的懷裡,要不是河井反應夠快向前接住了她,小娃兒怕是要跌落在地了,只不過人兒雖小,這一撲的衝擊也讓河井有些吃力的往後退了幾步,好在隨後進來的忍足一把將她們母女給緊緊抱住才免去一場災難。

「馬麻馬麻馬麻……」膩在馬麻懷裡,小晶不住的喊著。

「喲、有馬麻就不要我了?」看到女兒只跟妻子打招呼,忍足吃味的說,

「誰叫把拔要獨佔馬麻,討厭鬼!」小晶說完還對把拔做了個鬼臉。

「對啊!討厭鬼!」惠里奈同仇敵慨的說,顯然小晶應該是被她帶壞了。

面對這一大一小的指控,忍足只得無奈的敗陣下來,畢竟他獨佔了河井是事實,不過小晶抱怨還有幾分道理,老姊沒事湊一腳做什麼?

至於小義則是習以為常的繼續專注在他的筆電上。

「惠里姊跟小星星別跟忍……侑士生氣了,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所以沒什麼好計較的。」看到惠里奈這麼孩子氣讓河井有些意外,以小義有些張狂的個性,她還以為教養他的忍足姊姊應該會更目空一切呢,沒想到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樣。

「好吧,既然芯芯這麼說我就算了,不過爸媽跟親家那邊記得打電話過去通知他們。」早上接到弟弟電話說要回來,惠里奈就帶了兒子跟小晶過來等,只是爸媽他們還在地球另一端,所以就沒通知他們。

雖然忍足要她放心,不過她還是會擔心公婆不喜歡她,所以一發現公婆不在場,河井鬆了口氣,不過……

「小義的父親呢?」之前她沒有多問是因為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既然知道是一家人,加上心中好奇所以就問出口了。

聽見他的問題,另外一大兩小立馬摀住耳朵後,隨即客廳爆出一連串的咒罵聲。

「別跟我提那個混蛋!還以為他開始收手了,哪知道這次還是把我拿出去招搖,他X的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要不是給他面子我當場就海扁他一頓扭頭走人,哪還有機會讓他把會開完?」想起那傢伙她就一肚子火,要不是為了笨蛋弟弟她何必答應陪他出去?結果安分沒幾天竟然又拉她出席那種地方,現在想起來就不爽。

「老姊、那個……關於這件事,那是我拜託他的。」想到某人受到的無妄之災,忍足覺得還是幫他說幾句好話比較好。

知道是弟弟搞的鬼,惠里奈當場雷聲再起,忍足受不了的用眼神示意河井說些什麼好消消老姊的怒火。

「惠里姊,妳先別氣了,聽聽看侑士的理由再說。」這下她大概可以理解為什麼忍足跟小義這麼怕她了,那萬夫莫敵的氣勢還真是震懾四方。

「說!」惠里奈暫時按下怒氣,要是沒給個好理由,就等著她給他來上一課。

「之前芯遇上殺手,我看對方應該是道上的人,本來想說找舅舅他們幫忙的,不過他們早就金盆洗手不說,對東京的黑道也不熟,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找他。」

於是忍足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雖然不想欠他人情,不過這是最快查出消息的方法。

「赤橋嗎?我知道他,不錯的男人,只可惜娶了一個……不怎樣的女人。」她這樣說還算客氣了,要不是顧慮有孩子在場,不然有更多難聽的字眼更適合她。

「所以老姊妳就看在芯的份上別氣他了。」老實說在忍足家裡河井的面子比誰都大呢。

「不說他了,今天姊姊做東請你們吃飯吧!」河井回來這麼值得慶祝的事,別為了那個混蛋壞了心情。

「我、我才應該請姊姊吃飯,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幫忙照顧小晶還有侑士,而且以後還要跟姊姊請教怎麼帶孩子呢!」

只不過河井這麼認真的話讓在場的男人一陣不以為然。

「明明以前就是芯在幫妳帶孩子。」忍足毫不客氣的吐槽她。

「明明一直就是我在帶小晶。」小義也同仇敵慨的說。

「你們兩個拆我台是皮癢啊!」惠里奈一手一個的擰起他們的耳朵,沒形象的樣子逗笑了河井,讓她忘了其實她還沒想起過去的事。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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