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我幫你什麼？」
在生日前夕，河井接到佐久間的電話，是來拜託她幫忙的。
「是這樣的……」佐久間把事情大概說明了一遍。
「可是那天我生日，而且侑士不會同意我去的。」對於佐久間的請求，河井自然願意幫忙，只是這個忙實在不適合找她吧？
「這個我跟侑士提過，他也同意了，妳那天就放心玩吧。」只不過佐久間沒說的是，這計畫有一半是忍足出的主意。
到了河井生日這天下午，佐久間親自送來了禮物，包裹裡頭最上面放了一張黑底燙金的邀請卡，底下是一個絨布的首飾盒，裝著一對夾式的珍珠耳環及一串珠圓玉潤的珍珠項鍊；最底下則是一件合身的黑色雪紡洋裝。
打開邀請卡來看，裡頭俐落整齊的寫著：
親愛的公主大人
在您生日的這一天
務必讓我與您同歡
請穿上我為您準備的美麗衣裳前來
誠心等候您的光臨 ＹＯＵ
「這個該不會是……」
著裝完畢的河井在佐久間的接送下來到卡片上的地址，老實說她現在還是很緊張，怕自己會把他們的計畫搞砸了。
「妳不用緊張，只要把握住對怜司興趣缺缺這個大方向就夠了，其他的事會有人負責處理的，妳就當做是生日Party好好玩就行。」佐久間也看出她的緊張，於是安撫的說著。
「那麼我們準備進去了。」
幾個深呼吸後，河井勾著佐久間的手隨他踏進那個未知的世界。
「歡迎光臨-夜-，公主大人！」
列隊歡迎的一眾男公關齊聲問候讓河井作好的心理準備飛掉不少，原以為只是低調前來的，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排場。
在最前頭的中年男子上前來打招呼。
「最近還好嗎？久見。」
久見是佐久間以前還在當男公關時用的名字，中年男子則是他最後待的俱樂部店長窪田安義。
「托安哥的福，混得還不錯。」因為以前工作的關係，有不少以前的客人跟同事會來用餐，所以餐廳的生意還不錯。
「我還巴望著你生意不好然後回來呢！少了你我們店裡也冷清了不少。」這點窪田也沒說謊，少了稱霸新宿的NO.1男公關後，店裡的生意是真的下降了，不過既然久見有他自己的人生規劃，他也不好綁著人不放。
「所以我這不是來幫忙了嗎？今晚我『朋友』就麻煩安哥了，花了多少都先記我帳上。」佐久間笑著看向隊伍最後的兩個人一語雙關的說。
「這怎麼好意思？你太破費了。」佐久間的話讓河井連忙婉拒，雖然沒有到男公關俱樂部消費的經驗，但是至少也知道不便宜的，怎麼好意思都讓他出錢？
「放心，之後我會跟侑士請款的，好好玩吧！」
佐久間將人轉向走道推了進去，就在河井失去平衡險些站不穩之際，一雙大手攔腰托住了她。
「真危險啊！公主大人。」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河井倏地抬頭，就見到染著一頭棕髮的忍足映入眼中，雖然有預想到這個，可是親眼見到還是不免訝異，怎麼說……染了頭髮的他看起來還真不習慣。
公主大人還好嗎？」一旁另一位男公關也過來關心，顯然有要分庭抗禮的意思。
「呃、謝謝，我站穩了。」對於陌生男人的接近，河井下意識的避了開來。
「不客氣，我是レイジ；店長交代過了，今天是公主大人的生日，所以要特別招待妳，這邊請。」怜司輕執起河井的手為她帶位。
『他就是今天的目標啊！看上去很年輕呢！應該要比侑士還要小上好幾歲，沒想到已經當上店裡的NO.1。』
河井好奇的盯著怜司看，後來想起佐久間的交代，於是趕緊拉回視線。
來到座位後，河井先對著忍足開口道謝「剛才謝謝你了，請問你的名字是？」既然要裝作互不認識，河井自然問起了忍足在店裡用的名字。
「妳太客氣了，就叫我YOU吧！」忍足為她遞上濕毛巾的時候說著，反正從一開始這就是個藝名，所以毫不考慮的用了這個名字。
一旁的怜司則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的互動，不明白為什麼店長要讓他的這個店裡的NO.1跟一個新人一起接客，而且這個客人真是沒有看人的眼光，怎麼把他這個紅牌給晾在一邊？
「YOU啊……」直接拿當模特兒時的藝名來用會不會太大膽了點？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河井一邊想著，一邊試著習慣丈夫這個臨時的新造型。
「YOU有什麼不對嗎？瞧妳一直看著他。」發現客人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個今天來的新人吸引住，怜司不著痕跡的提問，打算搶回客人。
「喔！我只是覺得他和雜誌上某個我很喜歡的模特兒很像，所以忍不住才一直看著他。」穾然被怜司這麼一問，河井只好拿另一個YOU來搪塞。
「是哪個模特兒？說不定我認識。」忍足故意這麼說，好讓河井繼續把話題繞在自己身上。
「是啊！說說看，也許我見過呢！」不曾被客人冷落過，怜司顯然有些著急。
「喔！那個模特兒的名字也叫YOU，該不會剛好就是你吧？」河井故意挖坑給他跳，不過某人自然沒那麼笨。
「很可惜不是呢！比起同名這個偶然，我倒是為今晚發生的奇蹟感到更高興。」忍足釣著兩人胃口的說。
「什麼奇蹟？」也許是兩人已經老夫老妻了，所以對於他這樣獻殷勤的舉動感到新鮮。
「妳想想，這地球上有超過68億的人，假設要和全部的人相遇，即使只見上一秒也要花上200多年的時間，而現在我們認識超過五分鐘了，這難道還不算奇蹟嗎？」執起河井的手，忍足低首親吻她的指尖，在觸及她掌心的薄繭時感到心疼與幸福，這是一雙為自己付出的手呢。
「原來如此，的確是奇蹟呢！應該來好好慶祝一下。」照這個理論，能和他成為夫妻更是奇蹟中的奇蹟了不是嗎？想著兩人曾經度過的點點滴滴，河井不禁為此感到感謝。
「慶祝的時候來瓶香檳最適合了不是嗎？」怜司這麼提議著，從客人的穿著打扮來看，即使只戴了珍珠，從色澤及形狀來判斷也價值不菲，而且這客人是久見帶來的，想必非富即貴。
「香檳啊……可是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該怎麼點我不太懂。」河井一邊說一邊看著酒水單，心中不禁為上頭標的價錢乍舌，難怪有人會因為男公關傾家蕩產，隨便開個便宜的香檳就是家裡一個月的伙食費，更別說那些更高等級的了。
「如果公主大人不介意的話，點一瓶粉紅香檳如何？非常適合妳手指上的粉色鑽戒。」怜司奉承的說，粉紅香檳的價位既不會太高，也能試試客人的水溫，瞭解她的等級在哪兒。
「粉紅嗎？」酒水單上標的粉紅香檳不含稅是１２萬，雖然負擔得起，不過一個月的生活費就這樣喝掉，河井難免不安的看向忍足。
就在怜司還在思考該怎麼讓客人順利點一瓶香檳時，彷彿接收到她不安的忍足勸進的說「先前佐久間先生說了今晚的費用他會買單，那要不要點一瓶黃金試試？」
「不、不用了，粉紅就好。」被忍足的話嚇到，敢情他真打算叫佐久間買單啊？
「好的。」忍足起身朗聲點酒「一號桌粉紅香檳王一瓶。」
就在忍足離席去拿酒時，河井人便沉默下來，反正自己向來不擅常搭話，要裝冷落人一點都不難。
「怎麼突然不開心的樣子?這樣憂愁的表情不適合妳呢。」發現河井因為YOU的離席態度否變，心中自然有所警覺「如果是因為我的關係，請妳務必要告訴我。」
「……不開心嗎？」這人在察言觀色方面倒是及格了，河井看著丈夫在大廳無意識的散發著費洛蒙，讓全場一半以上的女人都盯著他看，強勢點的甚至直接出手攔人，看在作妻子的她眼裡的確是有點不開心，不過想到她們看得到卻吃不到，那絲妒意才消了下去。
「是有點，不過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不用放在心上。」扯出笑容，河井老實的說。
「那就好，不然就是我的罪過了，生日這天就該開心的過，公主的笑容比什麼事情都重要。」看她的視線仍膠在新人身上，他不明白那新人究竟有什麼魅力，論年紀自己要比他年輕，論外型自己也不輸他，莫非這客人就好他那味嗎？
「抱歉，剛剛有事耽擱了一下。」
忍足回來後立刻開了香檳為三人各倒了一杯。
「生日快樂！為公主的誕生乾杯！」
就在三人剛舉杯完，來了個人在忍足耳邊說了些什麼，還往斜對面桌的客人位置那邊指了一下，忍足於是朝那位客人點頭示意後請他幫忙傳話，這才打發掉。
即使沒聽清楚他們對話的內容，怜司也猜到那客人是要指名那新人，先前他在大廳引起的騷動他不是沒發現，加上店長特別交代過今天不讓他接其他的客人，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才來第一天的新人可以搞這種特權？
而真正讓他著惱的則是他的存在感狠狠壓過了自己，好像他才是這家店的NO.1。
「抱歉！」這回是店長親自過來了，不得已之下忍足只好暫時離席。
「受歡迎的男公關都這麼忙嗎？」即使只是聽說，不過三番兩次來請人，要真是男公關的話不就要一直轉檯了嗎？
「再忙也不會冷落公主的。」不能再讓新人招搖下去，怜司試著湊進河井的耳邊輕聲的奉承著，以往有不少客人就陷在他這招之下，只不過被她避了開，顯然這招她不受用。
「抱歉，我逾矩了；妳結婚了自然是會避嫌，不過來這裡就是要忘掉外頭的一切好好放鬆的，實在不用這麼緊張的。」他當然也見過不少放不開的客人，不過像她反應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當然緊張，老公就在附近，被他看到還得了？』河井看著不遠處的忍足後在心中苦笑。
「看來公主很喜歡YOU呢，下次來也指名他吧，他還是新人，如果能多一個常客也是好的。」雖然很可惜，不過少她這一個客人還不至於動搖到他在店裡的地位。
「他還是新人？我看今天店裡就有不少客人想指名他，還以為他是頭牌呢！」河井故作不知的驚訝道，話中明顯把怜司給貶低了。
「我還在想他這麼體貼又細心，知道我穿的衣服薄，坐在風口肯定會冷的，所以一來就坐在風口處幫我擋風，還以為有這樣的作風定是店裡的頭牌，沒想到只是新人，看來他以後大有可為哦。」當然、也要他真的想做這一行才行。
「女人不是單靠奉承讚美就能取悅得了的，當然這些也很受用，不過能夠真正去瞭解對方的想法，知道對方需要的是什麼，這樣才能抓住對方的心吧。」這一點忍足向來做得很好，即使是兩人還沒交往之前，他也總是處處關照著自己。
聽到河井的話，怜司有些意識到，臨時來的新人還有店長特別交代的客人……會不會是有什麼用意？
「抱歉，我只是隨意說下自己的想法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等到忍足回來，怜司這才仔細回想，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一套，打從這個客人進門起他的注意力就全在客人身上，關心她冷熱，甚至只要她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的想法，這樣的人怎會只是剛來一天的新人？
「雖然香檳的濃度不高，可喝酒還是該淺嚐即止，要不喝多之後隔天頭痛，我可是會心疼的。」在河井喝下第三杯香檳後，忍足接過了她的酒杯後說，這女人的酒量一向不高，要是讓她喝醉了可就要虛度一晚春宵。
「嗯、我好像有點醉了，能送我回家嗎？」雖是托辭醉了，但她也是真的想早點回家，越晚店裡的客人越多，她實在是不想看到更多女人來跟她搶人了。
「當然可以，我去跟店長說一聲就好。」
直到送走了兩人，怜司才問起了忍足的事。
「他到底是什麼人？店長你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安排的。」能當上店裡的頭牌，怜司自然是不笨的，只是不明白店長的用意。
「還記得嗎？當年一度造成六本木男公關店生意低迷，之後在新宿一戰成名的傳說。」雖然這也是他事後從久見那兒聽來的，見了人之後才知道名不虛傳。
「難不成……」雖然已經是近十年前的事，卻依然在這個圈子裡津津樂道，甚至還有不少人以他為目標，那個傳說中的男公關……
「久見就是他帶出來的，所以我想，讓你見一見他肯定會有收穫的，你說對吧？」窪田看著若有所思的怜司，希望今晚能讓他發現自己缺少了什麼。
窪田並不滿足於讓怜司當讓自己店裡的NO.1，希望他能把目標訂在更高的地方，當年能出一個久見讓他的店聲名不墜，現在就靠怜司再創另一個時代，所以他才拜託久見幫忙，沒想到竟然能見到那個六本木傳說算是意外之得。
「店長的用意我明白了，只不過那個客人又是怎麼回事？」既然是久見帶來的，或許也是認識的人。
「喔、她啊，是YOU的妻子。」
「はぁ？」
「海、謝了，回去路上小心點。」
因為跟河井兩人都喝了酒，忍足只好拜託佐久間送他們一程。
攙扶著已然有些醉意的妻子進了家門，忍足也不急著拉她回房，反而坐在客廳靜靜擁著她。
「今天開心嗎？」親暱的枕在她的肩榜上，忍足有些在意的問。
「嗯。」河井有些口不對心的點頭。
「真的？」收緊了雙手，即使中間幾次離席，忍足仍然關注著她的一切，所以她到底玩得開不開心他心裡也有些底，只是希望能聽她的真心話。
「看你扮男公關討我歡心很高興，可是看到別的女人覬覦你就不開心。」河井扭過身用雙手捧著忍足的臉，誠實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也很想只當妳一個人的，不過海都特地來拜託我了，我也不好拒絕他。」雖然有讓佐久間跟店長交代不接受其他客人的指名，不過最後店長來拜託的是跟他老闆有關係的熟客，也是佐久間以前的客人，不好拒絕之下也只能過去，希望這件事別讓老婆不開心就好。
「既然是他來拜託的，那也沒辦法。」誰讓她也拜託他出借餐廳給她辦慶生了呢。
「不過妳要相信我，我跟那客人只有聊天而已，我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儘管是個風韻猶存的貴婦，可有了老婆之後其他女人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嗯、我相信你！去洗澡睡覺了，晚安！」在忍足的臉上用力親了一下，河井試著起身要回房洗澡，明天還有得忙，不早點睡不行。
不過忍足可沒這麼輕易放過她。
「反正明天是假日，晚點睡也沒關係嘛。」說完一口咬下河井耳上的珍珠耳環後隨手扔在桌上，之後緊貼著她的耳廓低聲說著「我說過妳今晚很美了嗎？」
穿著他精挑細選的雪紡洋裝，戴著與她膚色相襯的粉色珍珠，今晚有好幾次都想將她密密摟在懷裡不讓別的男人靠近，尤其是看到那不知好歹的傢伙竟然往她身上貼去，好在河井閃得快，不然他差點就衝上前拉開他們兩個了。
「沒、沒有……」感覺到他炙熱的唇貼在頸上，心跳也因此加速起來。
「妳今晚好美，尤其是穿著我為妳挑的洋裝，讓人忍不住……想動手脫掉它。」忍足順著她的肩膀將洋裝推落，更快手的將內衣背扣解開，沒兩下就將誘人的柔軟納入掌中把玩。
「妳好香……」將人放倒在沙發上，忍足埋首在她胸前吮著那柔軟的頂端，讓它更顯嫣紅。
「哪有……明明、都是酒味……」是醉了嗎？現在似乎還能聞到香檳的味道。
「就算是酒味，也是香的。」三兩下就除去了那洋裝，忍足的手繼續往最後的遮蔽物進攻。
「嘴這麼甜，要說你沒當過男公關誰信？」雙手緊攀著他的肩，河井似怒似嗔的叨念了一句。
「就算是，也只當愛妳的那一個。」
*藝名YOU出自《四季‧寧夏 》篇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