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19日 星期六

我們離婚吧,好嗎? §01


『我們離婚吧!』

一個月前的某個夜晚,河井未曾想過這句話真有一天會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只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




窗明几淨的廚房裡,一個女人的身影正在裡頭忙碌著洗切蔬果,為加班的丈夫準備宵夜。

「侑士今天去參加了一個研修會,回來還得去醫院值夜班,不如就帶宵夜去探班吧。」

河井嘴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雖然結婚已經三年了,和忍足之間仍像新婚一樣,雖然辭去了工作,不過為他走入家庭卻一點也不後悔,因為能為心愛的人付出,對她來說比不上這一點小小的犧牲。

忍足身為醫生,有時忙碌得連晚上也回不了家,關於這點儘管有些不滿,但河井一想到這是份救人的工作便也釋懷;既然丈夫回不了家,她到醫院去看他也是可以的嘛!

雖然他的工作她幫不上忙,但照顧他的三餐也是做得來的,於是便開心的在廚房裡弄了些簡單的三明治,仔細地將成品裝在便當盒裡後,搭了計程車就到醫院去。

儘管來醫院探班過好多次,不過之前都是白天的時候來的,第一次晚上來讓河井心裡覺得有點毛毛的,昏暗幽遂的走廊只亮著幾盞必要的燈,畢竟夜裡人員出入不多,是為了節源所做的措施,但走道盡頭的燈管因為老舊的關係而一閃一滅的,看上去好不嚇人,彷彿下一秒就會有鬼怪跑出來似的,讓河井忍不住抱緊手中的提袋,不過想到等會兒就能看到丈夫,腳步立刻輕快起來,走向熟悉的值班室。

「忍足醫生嗎?今天他沒有值大夜喔。」被河井問到的值班醫生一說完就想起最近醫院裡的傳聞,心中不禁喊糟,當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

只不過河井接下來的問題總算救了他一命。

「那你不清楚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嗎?」

於是值班醫生連忙推說他不知道,因為他哪好意思告訴她忍足今天休假根本沒來醫院,至於為何忍足的太太會不知道這件事他也沒膽問,弄個不好鬧出家庭革命就慘了。

河井謝過對方後就走出醫院,再次搭上計程車準備回家。

「唉!搞不好侑士已經回到家了,要是發現我不在一定又會碎碎念,還是早點回去好了,說不定他是要給我驚喜才提早回家的呢。」河井這樣樂觀的想著。

看著車窗外飛過熟悉的街景,河井心中焦急著想要快點回家,突然一輛眼熟的車映入眼簾,讓她急忙要司機停下來。

「這不是侑士的車嗎?怎麼會停在這裡?」

對於丈夫的車她絕不會認錯,因為那可是他自豪從跡部手裡搶到的限量名車,整個東京……不、就是全國也不超過五輛,所以這就表示他人在這裡,可是她不記得他們有朋友住在這裡附近。

就在河井疑惑的時候,從大廈裡走出的人給了她解答。

「下次我們兩個都有連休的時候再去熱海度假吧!」一個穿著亮麗套裝的纖細美人雙手環緊了忍足的頸子,搽上豔紅胭脂的唇熱情的貼上對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正在話別的熱戀情侶。

看到這一幕的河井只覺腦袋一空,頓時無力的全身連原本抱在懷裡的便當盒都拿不住,隨著癱軟的身子掉在地上散落開來,製造出來的聲響驚動了正在熱吻的兩人。

忍足回頭發現跪坐在地上的河井,連忙掙脫身旁的女人跑到她身邊。

「對、對不起,我好像打擾你們了。」河井不理會伸來扶她的手,逕自撿拾著已被泥土沾得髒黑的三明治,試圖將它們重新塞回便當盒裡,以為這樣就能恢復原狀,但其實她明白,一切再也回不到過去。

「芯、妳聽我解釋,我們只是、是……」忍足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很難說服她,但是要是不好好安撫她的話,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只是忍足哪知道方才與他熱吻的女人會不知好歹的來插上一腳。

「不好意思吶、忍足太太,霸佔了妳丈夫一整天。」她見過忍足的老婆幾次,只覺得這麼優的男人竟然會娶這樣樸素又不起眼的女人當老婆實在太可惜了,再說他一勾就來,就算搶不到老婆的位子,跟他玩玩也不錯。

「妳認識我?」河井看著眼前的纖細美人,果然是自己遠遠比不上的,卻不知道她為何會認識自己?

「我們在醫院的餐會見過幾次面。」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轉到忍足在的醫院咧。

「所以……你是和她一起參加研修會,順道一起回來,然後再順道在她家喝杯咖啡,跟著順道連床也上了?」河井不自覺的提高音量,枉費她這麼相信他,枉費她為了他的辛勞特地去醫院探班,得到的回報卻是丈夫的出軌?

面對河井的指責忍足卻是一個字都反駁不了,因為她說的話都是事實。

「妳也不用這麼生氣嘛,反正我們只是玩玩而已,他還是會回到妳身邊的,只不過要是……」她還沒說完的話被河井一口截斷。

「現在我們夫妻在說話,請妳住嘴。」沉著怒聲,河井努力克制生氣的情緒。

「你們這樣……來往多久了?」河井雖然很想指責他們通姦的行為,卻怎麼也說不出這個讓她覺得羞辱的字眼。

「兩個月。」沒有任何的隱瞞,因為忍足知道從事情曝光的那一刻開始,他早就沒有說謊的權利。

「所以從她轉院過來沒多久就和你……和你勾搭上了?同時應付兩個女人,你真行啊!忍足侑士。」河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是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她的心已經痛得失去所有的感覺?

「妳生氣的話,看是要打我還是罵我都沒關係,就是別這樣……」冷靜,那只會讓他害怕,害怕她已覺得無所謂。

「吵鬧就能改變眼前的事實嗎?」河井越見沉冷的語氣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我寧願看妳大吵大鬧也不要看妳什麼都不爭。」撫著她沒有表情的臉,這女人總在受傷後就躲回自己的小天地裡,好似這樣就沒有任何事物能再傷害得了她,看她這樣只會讓他更生氣,為什麼她就是不會多為自己著想一點?

「如果吵鬧有用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為情自殺了。」

河井這一句話讓忍足心裡一涼「妳別……」

「放心吧,我很怕死,而且為一個男人的出軌自殺太蠢了。」拍開他那雙總和自己十指交握的手,想到方才還抱著別的女人,河井只覺噁心。

「妳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保證……」忍足承諾的話才要說出口,河井想也不想就斷了他的希望。

「機會我早就給過你,在我們結婚之前我就說過,要是有一天你對我厭了、倦了,想要去找別的女人就請老實告訴我,我會放手、讓你自由,或許我會傷心難過,但是我們也許還能當朋友……」想到當初無聊的玩笑話竟然成真,河井自嘲自己或許可以去當算命師了。

「去他的朋友!我就是知道妳會放棄我才瞞著妳的。」

「所以你就以為只要我不發現,玩夠了再回到我身邊說句我愛妳就能天下太平?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找男人來個週末之戀,回來後說句對不起……」

「不准!妳是我一個人的!」聽到河井的話,忍足慌得抱緊了她,就怕她說到做到。

「那麼你憑什麼來奢求我的原諒?在你自私地選擇用這種方式傷害我之後?」河井用力推開他的懷抱,曾經擁有的溫暖原來要和別人一起分享,她不要了!不要了!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一定會改,不會再有下一次,就請妳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忍足將她再抱回懷裡,因為他怕再鬆手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河井沉默了許久,從他的懷抱裡抬起頭「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就在忍足以為她願意原諒自己的時候,只聽見她用冷然的聲音說著。

「侑士、就當我求你,我們……」

壓抑已久的傷心終於潰堤,決成數朵淚花,河井做了最心痛的決定——

「離婚吧。」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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