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2日 星期二

我們離婚吧,好嗎? §04


忍足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進了門便習慣的喊「芯!我回來了,今天晚飯吃啥?」

只是回應他的只有一室空氣,這才讓他想起這個屋子的女主人已經不在的事實。

「看來晚點要去買些吃的才行。」

倒坐在兩人一起選的沙發,痠疼的肩膀讓他想起那雙溫柔幫他按摩的手,總是輕易帶走他工作後的辛苦,還有廚房裡經常亮著的小燈,照著桌上為了晚歸的他而準備的食物,過去熟悉的一切現在全都消失不見,而這一切還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只好閉上眼什麼都不想。

冷清的房間沒了以往的溫暖,原來當理所當然的存在消失時,空虛和寂寞可以殺人並非虛假。

就在他試圖對抗讓他越見空虛的屋子時,開門的聲音驚動了他。

「芯!妳回來……手塚、怎麼是你?」原本以為是河井回心轉意願意原諒他,沒想到來的人是手塚,讓他吃了一驚「你怎麼有鑰匙?」

「廢話。」手塚一臉『你是笨蛋嗎?』的表情。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忍足也不分神招呼他,反正手塚會來絕不是什麼好事。

「我不認為婚姻能當笑話看。」手塚認真的語氣像是在指控他就是太兒戲才會弄到這個地步。

「說吧、找我何事?該不會是你那個暴力的老婆叫你來痛揍我一頓吧?」前陣子他們夫妻的事他也有耳聞,但是他自己就一個頭兩個大,根本幫不上忙,好在事情也圓滿落幕,不過也因此現在姬宮那女人肯定對他的作為更火大。

「她有吩咐、我也很想,不過你老婆說了一句話就讓我們打消念頭。」手塚將河井的話轉述給他「『手塚的手是用來打球的,不是用來打雜碎的。』,當然、雜碎是小舞說的,你老婆比她理智多了。」

他和姬宮的問題解決之後,從乾那裡知道忍足夫妻分開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姬宮一跑到河井的住處就哭得唏哩嘩啦,想安慰人的反倒被安慰,還差點又要把他送人,嚇得河井趕緊拜託他出門幫她一件事,這才讓他逃過一劫。

這句話雖然聽來不怎順耳,但忍足還是當作河井還在乎他,心底依舊抱著一絲希望。

「她還好嗎?」分開一個月以來,儘管每週都能見上一面,但是河井什麼也不肯跟他談,言不及義的應付每次的會面,讓他對能否挽回她這件事越感挫折。

「我不知道算不算好,但至少她已經準備開始新生活。」手塚看河井的心情很平靜,卻不像以前有活力,雖然有點擔心,不過這個他們也幫不上忙,能做的也只有……

「她讓我來搬走她的東西。」

手塚的話在忍足心裡投下一顆炸彈。

「為什麼她不自己來?」尤其還是叫手塚來,這讓他有不好的聯想。

「你自己知道原因。」自然是因為她不想和忍足碰面。

忍足一想也是,氣餒的癱坐下來「把清單給我,我來整理。」

「你倒是很瞭解她。」手塚挑了挑眉,從口袋裡抽出忍足說的『清單』。

拿著清單,忍足走回兩人的臥房,環顧這個充滿回憶的房間,清單上面列的東西卻不多,都是些她結婚前帶來的舊東西,還有衣服跟平常用來打發時間的手藝品。

「整理好了嗎?」因為忍足實在摸太久,手塚耐著性子催促著。

站在門口,手塚只看見忍足抱著一個娃娃呆坐在床緣。

「抱歉、再等一下。」忍足將手上的娃娃跟床頭上的另一個放在一起後才又開始動作。

兩個娃娃頭靠頭並肩坐著,男娃娃戴著圓眼鏡、女娃娃留著一頭捲捲長髮,看起來就像忍足夫妻的縮小版。

「這東西她沒要帶走嗎?」手塚好奇的問,從剛才忍足抱著娃娃發呆來看,他是真的很想念河井。

「嗯、我想她連跟我的合照都沒要,應該是不會想要它們吧?」這兩個娃娃是她開始練習試作的實驗品,雖然有些粗糙,她卻很珍惜它們。

「這是她作的?」他想外面應該是買不到。

看到忍足點頭,手塚二話不說一手從男娃娃的頭用力抓起,找到空位就把它塞進箱子,手段之粗暴讓忍足覺得自己的脖子就跟娃娃一樣快被扭斷。

「你是想怎樣?連娃娃也要拆散嗎?」忍足小心翼翼的將娃娃從箱子裡拿出來,生怕它被手塚弄壞了。

「我只是認為,偷渡這個娃娃進去應該無妨,至少河井應該會看在是她親手做的份上留著它。」

他並非是在幫忍足,只是不希望河井將來後悔,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或許忍足的錯的確不可饒恕,但是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給河井一個思考的空間,他們夫妻兩人都是大家的好朋友,看他們互相折磨對方,大家也不好受。

思考著手塚的話,忍足把娃娃放下,將它用衣服小心的保護著,他現在沒辦法再陪在芯的身邊,就讓它代替他陪著芯、守護著她也好。

不過……她應該不會用它來詛咒他吧?




脫下折磨了雙腳一整天的高跟鞋,河井隨手將包包放下,點亮了廚房的燈準備要做晚飯,熟練地將食材洗切完畢,過沒多久就弄好了簡單的晚餐。

「侑士!你肉醬要……」河井習慣地朝客廳問話,才想起現在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看著鍋裡兩人份的義大利麵,河井苦笑了一下「煮習慣兩人份了,要煮自己一個人的變得好難。」

河井將煮熟的麵條撈起,只好把多出來的部分變成明天的午餐了。

在乾夫妻的幫忙下,河井找到了工作還有房子,本來小西要她儘管花忍足的錢,不過河井的脾氣拗,就算做得再辛苦也不肯動忍足給的一分一毫,讓小西跟姬宮每次跟她見面就罵她笨。

「待會兒得先趕完藤川先生的娃娃才行。」

河井三兩下把晚餐清光,休息過後就拿起竹籃裡快要完成的女娃娃,縫合好手腳和可愛的眼睛及酒窩,跟照片裡小女孩相仿的娃娃便完成了。

「好在來得及,明天跟侑士見面的時候順便拿去給藤川先生吧。」

把娃娃用漂亮的禮物袋裝好,打上粉色的緞帶,河井一想到收到這個禮物的人一定會很開心,就覺得連夜趕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只是當她看到放在床頭的娃娃,完成工作的愉悅心情瞬間消失。

「侑士是大混蛋!」

河井拿起手邊的毛線球朝忍足的娃娃丟去,不偏不倚地命中頭部向後倒下,險些就要滾到窗戶外面,嚇得河井趕緊把娃娃撿回來,把眼鏡扶正後放到枕頭旁邊。

「不是說好不再想他了嗎?為什麼連一個娃娃都捨不得丟?」

當她從手塚帶回來的行李中發現它的時候,一度還將它丟到了垃圾桶裡,只是後來看到它獨自一個躺在裡頭就心生不忍又撿了回來,還好好地將脖子上綻開的縫線重新縫好,跟著說服自己留著它只是要出氣用的,並不是她還想著他。

「不行不行,不可以心軟,明天見面的時候也一樣。」河井在每次見面的前一晚都要這樣提醒自己,就怕自己又動搖了決心。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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