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一個對角底線抽球得分後結束了這局練習。
跟教練說了下明天的練習內容後,手塚轉身走回休息區,一如既往的接過姬宮遞給他的毛巾和水壺,溫著聲問「怎麼不在大廳等?」
「我喜歡看你打球。」言下之意就是比起這一點寒冷,陪著男朋友比較重要。
「國光,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想這根木頭應該不至於連這麼熱門的日子都記不住吧?大街上各種應景的商品還有宣傳廣告,再沒察覺到就不只是根木頭了。
「……情人節。」喝了大半瓶水,手塚淡淡吐出一個節日名稱。
只是總覺得她好像在計畫著什麼?往年的情人節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這次卻特意提醒他,該不會是想要他表示些什麼吧?
對他來說,情人節一直就是令他頭痛的節日,還在學校的時候會有女同學送巧克力,而現在則是女球迷,數量龐大的甜食總是令他困擾(雖然聽說跡部每年收到的已經不是用『數量龐大』可以形容了,但是他似乎從來不曾煩惱過該怎麼解決),既吃不下又不願讓姬宮誤會,所以總是將巧克力退還或轉送給人,只是長久以來這樣做,連帶姬宮也不曾送巧克力給他過,反倒是他送的次數居多(儘管都是轉送就是了)。
有時會想,要是收到姬宮送的巧克力的話,不曉得自己會作何感想?
高興收下是一定的,但要吃掉?回想起記憶中那甜膩的味道,手塚不禁祈禱要是她真的送了也送小盒一點的,至少這樣一來負擔也小一點。
「哼哼、不錯,我有準備東西要送你唷!你好好期待一下吧。」姬宮喜形於色的說著,但也不告訴他要送的是什麼,期待看他收到後的表情。
「總不會是巧克力吧?」手塚不帶期望的說著,轉身之際卻錯過了姬宮臉上被猜中的尷尬表情。
儘管被人料中,姬宮還是連忙粉飾太平的說著要他期待的話,心中一邊碎唸著做啥猜得這麼準,這樣一點驚喜的感覺都沒有了。
雖然如此,做好的東西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即使覺得過情人節麻煩,手塚還是不免俗的訂了間餐廳,好帶姬宮去飽餐一頓。
「……所以你說忍足對芯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啊?」
以前儘管交集不多,但是對忍足過往的荒唐行徑大家也都有耳聞,所以當初聽手塚說河井喜歡忍足的時候她就直覺不可能,先不說忍足會不會喜歡河井,光是忍足花心腳踏多條船的事跡就夠讓人打回頭票的了,沒道理河井還一頭栽進去。
只是沒想到一個寒假過後就傳來兩人交往的消息,更讓姬宮傻眼的是河井竟然還搬去跟忍足同居了,差點沒讓她衝去忍足跟前撂狠話要他小心點。
「妳確定還要把今晚的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嗎?」手塚一句話就打斷姬宮的抱怨。
「我只是……替芯擔心而已,我希望她能幸福。」也許是因為自己太幸福了,所以不管河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和忍足交往的,她都不希望看到她受到傷害。
「在我看來,河井說不定還比妳幸福多了。」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從他們兩人交往後,忍足待河井的好大家有目共睹,甚至是那明顯到有些可笑的佔有欲,總是排斥讓河井和他或姬宮見面,好像深怕他們會把河井搶走似的。
被人這樣珍而重之的對待著,要說她不幸福——很難。
「真難得你有這份自覺。」姬宮戳著餐盤裡的食物幽怨的說。
「我哪裡做得不好,妳直說就是了,我不會猜心,妳不說我怎會明白?」
手塚知道自己做不來一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情人,但是只要她說了,不管什麼要求他都會盡力做到,可她總要自己猜,卻又埋怨他的不懂情趣。
只是手塚哪裡知道這正是姬宮最在意的。
把話說白了,就好像是她索討來的,這種不是對方心甘情願給的她不要,所以她才總要手塚猜,要他自己去想她要的是什麼,卻老忘記手塚不是那麼知情識趣的人。
現在想想,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過了?難怪河井要替手塚抱屈。
抱著補償的心理,姬宮把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給手塚。
「給你的巧克力,不准你轉送給別人喔!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這人有前科,老是把別人送他的巧克力塞給她,所以不提醒不行。
「妳親手做的?」從不曾見她下廚過,讓他不禁好奇裡頭的成品。
「芯在旁邊教我做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被我毒死。」末了,姬宮還開了自己玩笑,她知道自己廚藝差,拉上河井至少有點保證。
儘管心裡確實飄過一絲這樣的念頭,手塚還是澄清的說「我這麼說是高興妳願意親手做巧克力給我。」
拆開了包裝,令他欣慰的裡頭只有六個巧克力,欣喜之餘便拈來一顆吃下,與記憶中的味道不同的,淡淡的酒香與微甜的苦味交融後在嘴裡化開,猶如戀愛時一般,令人眷戀那苦中帶甜的滋味。
「好吃嗎?我吃的時候還跟芯抗議說不夠甜,讓她幫我在剩下的巧克力裡加糖進去呢。」
手塚心想,敢情這女人在做的時候就吃掉不少了吧?所以成品只有眼前這六個。
「剩下的,我會全部吃完。」手塚如是說,不只因為巧克力合口味,重要的是她的心意,只是要是他知道姬宮原本沒有送巧克力的打算,不曉得會不會悲憤莫名?
見他滿意,姬宮也開心,原來啊……取悅這個男人這般容易,儘管神色如常,可知他如她也還看得出那眉裡、那眼中愉悅的柔光,想來讓河井勸動了的自己果然沒做錯,即使是不愛吃巧克力的手塚,收到她送的巧克力還是會高興的。
「你喜歡的話,以後每一年我也做來送你吧。」會試著自己一人獨力完成的,後面這話姬宮自然沒說。
「好。」
手塚應承著,隨後見姬宮綻開一朵笑花,為著這一抹笑,他想……就算眼前這巧克力是毒藥,他也會心甘情願吃下去的吧?
誰讓他早中了她以愛為名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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